长安

文/王嘉琦

我背靠着毁了修了又毁了的城墙,
看火车站外面的大包小包,
我们代表戎狄蛮夷来消费你,
你一边在教科书里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享受万国来朝。

你像死去的耶稣一样,
每个陌生人都来看你,和你照相,
每个人都有相机和博客,
照进去的是死气沉沉的你,
贴出来的是活生生的证据。

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百一百的人民币是我的权力,
而你的权力,只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墓地。
你杀的人,烧的城,越的货,
我把他吃进嘴里,烂在肚里,
滚烫的如一碗羊肉泡馍。

钟楼的钟,鼓楼的鼓。
就这么眼巴巴地对望了好几个世纪,
不知道世界末日的传言被你们拆穿了多少次,
还是你们被世界末日调戏了几百年。
你们俩就这么深情而幽默地等待戈多。

你们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我们这些人是你们的后代,
我写的诗你们一个字都看不懂,
一句一句的是被炮火炸开的偏旁部首。

对于古人,我是个过来人,
我读过全球史,也见过大世面,
我会用洋文论辩证法,用汉文讲黄段子。
修筑长城的密码已经被我们破解,
我们想修多长就修多长,修到太阳落山,
修到男人和女人各分关内关外。

我今天就来和你当面对峙,
你必须在我也成为历史之前回答。
姬姓诸侯们是不是卷走了大量资本移民海外,
为什么无名的张王李赵还熬着跨世纪的长工。
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父亲的姓氏,
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父亲的生死。


2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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